作为中国第一代时装设计师、高级定制的先驱和领军人物,郭培三十多年的职业生涯即国内时尚行业发展的缩影。同时,她也是法国高定公会首位来自中国的正式受邀会员,迄今仍是唯一一位;其作品被外媒誉为"绝美的东方之光";但郭培拒绝任何标签,包括"中国元素",始终以开放姿态拓展设计疆域——如今,她将秀场搬进了全球各大博物馆,并与苏富比合作,将高定升华为超越时尚的艺术形式。
时代和环境造就了我
十月下旬,在新加坡完成"中国艺术与高级定制服装"展览后,郭培现身她在上海创建的Guo Pei·囍 高定会馆,接受了我们的采访。这位"中国高定第一人"没有"魅影缝匠"那样的怪脾气,而以普鲁斯特式的语气娓娓追忆起似水年华。
"我两岁多就学会了缝针,是为了帮助眼睛不好的妈妈做衣服。她教我怎么看针孔,她忙碌时,我在一旁拉线,或把脱落的线捡起来……小时候和外婆在一起时间很多,每晚入睡前,她会讲从前的事情,她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,年轻时候穿的衣服,怎么把花蝴蝶绣在衣服上,她告诉我,那时候的面料都是花花的,我想象,那是一种永远触及不到的美好……所以我特别喜欢做礼服,喜欢绣花,喜欢用漂亮面料,可能源于小时候愿望的种子……也可以说,环境和身边的人造就了我。"
而时代,则在变幻中带来命运转折的契机。郭培1986年从北京二轻工业学校服装设计专业毕业后,先是被分到二轻系统,成为一名"国家干部"但改革开放逐渐深入人心,三年后她辞职下海,进入中国最早的时装公司之一:天马时装,并很快成为首席设计师。坚守七年,她在成长,也感受到时代带来的角色蜕变:"开始大家都觉得裁缝很辛苦,很少人愿意做,但90年代有了十佳设计师评选,我是中国第一批'十佳',也意识到设计师和裁缝正式脱了钩。"
她最初接触高定,则在1997年创建玫瑰坊之后:"那时不断有朋友找我定制服装,我开始很不情愿,觉得一个设计至少得生产500件。后来,面对一个人,为他(她)量身定制,看到为对方带来的改变。这个过程让我发现定制很有意思,"从1990年代为春晚的主持人和歌手定制服装开始,郭培凭借着精湛设计和出彩口碑,奠定了自己的江湖地位,塑造也见证了中国时尚行业的历史。
高定的未来要走向艺术
郭培对高定坚持自己朴素的看法:"裁缝做一件衣服,就是高定,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形式。法语中高级定制就有高级裁缝的意思,而中国很早也有高定。现代意义上,这是个西方舶来的概念,只是文化传播将概念普及到了全球,由行业金字塔尖法国高定公会确立了标杆,它成立了170年,21位终身会员,大部分都不在世了,它倡导的根本理念,不在衣服,更指背后的一种精神。 "
2016年,郭培在巴黎举办自己的个人秀,第一次深度理解了高定的精髓,她超出了形式上的高级,专注于传递新时代的高定精神,欣喜地发现,随着现代人个性化需求增强,慢工细作的高定精神日渐回归。迄今郭培已经在巴黎高定周的官方日程内发布了8场高定大秀,今年7月在巴黎美院发布2019/20秋冬新品,呈现了一个梦幻的异世界,或如她本人形容:"一个与现实平行的空间,一个纯真美好的所在,一段神秘旅程的开始。"
她也借此演绎了自己升华后的高定新认知:"每场秀的衣服其实是不可穿,重要的是艺术性。"这与今年高定公会向全球宣布理念形成了呼应:高定的未来要走向艺术。她先后在美国大都会博物馆、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国家美术馆等博物馆展出作品。2017年,SCAD 时尚电影博物馆为郭培策划《Guo Pei: Couture Beyond》首个个展,该展览随后在加拿大温哥华美术馆、美国宝尔博物馆进行巡回展出。今年新加坡亚洲文明博物馆策划《Guo Pei Chinese Art and Couture》个展,还创下了当地最高的参观纪录。
而在今年,她完成了时尚界的一个大事件,10月于伦敦苏富比"点石成金"拍卖会上郭培设计的"黄金嫁衣"以431万人民币的价格私洽交易成功。"大家知道,苏富比拍卖艺术品或古董,而这是全球首次拍卖当下设计师的新作品,这证明了艺术界正式接纳了高定。"她展开话题说,正因为艺术性,高定才不会被取代,哪怕人工智能可以为人量体裁衣,但始终会缺乏情感含量。
身在之处即秀场
郭培在时装设计行业已坚持了33年,她认为,正是这样的积累让自己有了"一些名气":"不是一场秀、一件作品或哪个人让我成名, 2015年在蕾哈娜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慈善晚宴上借用了我"一千零二夜"的黄皇后,明星效应加上互联网让大家知道了我的名字,但这对我来说没有更多意味。"
徐徐回望中,郭培想到一个重要节点,自己人生第一场秀,是工作十年后才举办的:"我相信万次成功定律,重要的是打磨自己,而成名这件事,不必刻意,太早未必好,很快就会被下一场秀或另一个人替代,就像现在的明星一样,艺术家不是这样。 "她的艺术旅程遍及全球,在跨界结合中传播新时代的高定文化。而上海的Guo Pei·囍 高定会馆,则是她在国内重要的展示空间:"其实在西方,很多高定设计师一家店都不开,所在之处就是店。"
人生处处皆秀场
日益多元、多彩的都市公共空间给了每个人展示自我的场景。有些城市T台,反而更具真实的张力,展现鲜活的日常艺术。在上海,华润时代广场无疑是这样的地方。它曾引领了上海最IN的浪潮,见证了过去的城市化浪潮,如今在新时代焕然新生,塑造更符合当下生活的舞台,让每个到来的人都有身处秀场的夺目感受。
期待华润时代广场12月24日焕新绽放。